根據英國衛報的一篇評論,Google這家廣告公司已壟斷和搞亂人類史上最大的圖書館,並將之商業化,該公司沒有從根本再思考數位時代知識組織的方式,其所引發的資訊政變將產生深遠的後果。
Google原先的構想是免費的搜尋引擎,12年前該公司的創辦人佩吉(Larry Page)和布林(Sergey Brin)在首份公開文件中警告,廣告將會污染搜尋引擎。佩吉和布林寫道:「我們預期廣告資助的搜尋引擎,在本質上就會偏向廣告商,偏離消費者的需求。」他們譴責將搜尋結果頁面的上方位置出售給廣告商會帶來未知的危害。Google現在卻擁護這種作法。
在Google執行長施密特(Eric Schmidt)的統治下,Google目前的營收幾乎都來自於兩位創辦人原先所厭惡的作法。在2007年以31億美元收購DoubleClick後,Google已成為全球最大的線上廣告公司。Google占據所有網站的85%廣告空間,98%的營收來自於以商業訊息所污染的網路知識。施密特喜孜孜地說道:「Google現在是一家廣告公司,不僅是一個搜尋引擎,而是網路上最有力量的商業化力量。」
每個時代都相信其組織知識的方式很完美,把先前的系統視為愚蠢。美國大學的圖書館使用衍生於培根(Francis Bacon)在17世紀將各種知識區分為想像、記憶和理性的主題分類方式,但今日除了一兩個例外,有誰會用幾種類型來組織知識?對於被訓練來使用Google的世代而言,這個方法似乎已經過時、不合邏輯或不可能,但透過索引(index)而非分類來運作的現代搜尋引擎,顯然有很多瑕疵。
3百年前,愛爾蘭作家斯威夫特(Jonathan Swift)就預見仰賴索引來組織知識的文化危機,他相信索引學習會導致思考膚淺。司威夫特所言甚是,越來越多老師和公共知識分子漸漸瞭解到,搜尋引擎會鼓勵略讀、輕讀和淺思。但主題分類會創造和諧和鼓勵意外發現事物的本領,索引會將知識片斷化,讓我們變笨。拜Google之賜,索引學習的膚淺,正在污染我們的文化、社會和文明。
發明索引的並非Google,得歸功於在1230年編纂首部聖經索引的聖塞爾(Hugh of St. Cher)所領導的5百名會士。第一個想將人類所有知識索引化的也不是Google,惠特利(Henry Wheatley)早在1902年就有編纂「萬用索引」(universal index)的念頭。Google也不是第一個將廣告擺進搜尋引擎所引的第一人。讓Google與眾不同的是,該公司在完全沒有察覺到後果的情況下,藉著把組織知識來商業化,從中謀利的程度。
網路這個巨大的圖書館充斥了如此多的廣告,很多網路用戶表示,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廣告。廣告貼在搜尋結果頁面的上方和右側,也貼在Gmail的電子郵件旁邊,在我們喜歡的部落格上,以及在反企業抗爭的報導旁邊。如多數網路用戶無法分辨廣告和內容這個悲哀事實所顯示的,這種商業疲勞轟炸將對文化造成衝擊。
網路廣告的無所不在,限制我們思考的水平。羅馬哲學家小西尼加(Seneca The Younger)告誡要過簡樸的生活,我們的生活卻被商業所包圍,鋪天蓋地的商業訊息讓我們深陷在市場裡,難怪現在幾乎很難想像一個沒有消費主義的世界,廣告已變成我們觀看世界時那個扭曲的框框。
任何組織知識的體系步可能不帶來社會、政治和文化後果,完全不偏不倚的組織原則也不可能出現,問題是今日很少人瞭解這點。我們以研究員自滿,懶於作為思想家。我們太過信任一家公司、一家廣告公司、單一組織知識的方式、自動關鍵字索引(automated keyword indexing)。
讓一家廣告公司控制人類知識索引的危險明顯到無法忽視。萬用索引是人類共享的遺產,應屬於每一個人,任何企業和國家都沒有權利將這個索引私有化、商業化,審查他們不喜歡的內容,或將搜尋排名拍賣給最高得標者。我們擁有公共圖書館,我們也需要公共的搜尋引擎。
台灣立報 2010/11/02 葉興台 節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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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3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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