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23日 星期一

教育體制不完善 犧牲學障生


「其實我也有學習障礙,你看得出來嗎?」家中2名子女均有學習障礙的黃若慈,為了替孩子尋求適性的學習環境,在體制內教育跌跌撞撞多年。如今,她舉家搬遷到台中,參加在家自學共學小組,可望讓孩子脫離考試掛帥的教育黑洞,找到另一片寬闊的學習天空。

「學習障礙」聽在多數人耳裡,或許感到很陌生。和聽障、視障等身障類別相比,學習障礙屬於相對隱性,除非長期密切觀察,否則許多家長都是等到孩子上小學後,才會發現自己的孩子患有學習障礙。

兒女遇學習障礙

黃若慈的長女小時候玩遊戲時,她發現女兒習慣把話「反過來說」。有一回女兒惡作劇,把弟弟關在門外,卻跑來跟媽媽說:「我把弟弟關在家裡面不讓他出去,我要自己去外面玩。」經大人提醒,女兒才發現自己說錯話。

上小學之後,女兒的老師多次向她反映,女兒的數學成績高低落差很大,幾何圖形單元常拿下90分以上高分,邏輯推理卻只有20幾分。經校方提報檢定後,判定女兒屬於邏輯思考學習障礙,黃若慈才開始認識學習障礙。

黃若慈表示,學習障礙來自於先天的大腦構造不同於常人,無法利用藥物或科學方式根治。一般患有學習障礙的孩子,大人們只會認為他「不專心」、「不認真」或「不肯好好念書」,讓有苦說不出的學障生受到重重打擊。

回想過往求學階段,學生時代的黃若慈經常自我懷疑,為何文字組織能力很強,平時也喜歡閱讀,偏偏連老師一句、學生一句的英語課文跟讀,自己怎麼試就是跟不上同學的速度。

除了長女,黃若慈的小兒子則是書寫障礙,從國小開始,黃若慈必須長期陪伴認字寫字。升上國中前,黃若慈花費極大心力和國中端進行「轉銜」,試圖替兒子爭取個別成績評量,但因校方作業困難,老師無暇兼顧團體與個人,讓兒子自尊心一再受打擊。
校方無暇顧及學障生

黃若慈表示,來回無數次的溝通中,家長並非不理解校方處境,大考時,校方頂多只能讓兒子同時參加全校性考試,以及資源班老師依兒子程度安排的考試,再將兩次成績平均作為學期成績。

因為兒子自我要求甚高,天天面對各式各樣的考試,少了放大字體的試卷、沒有辦法以電腦作答,逐漸讓兒子失去學習熱忱,看在黃若慈眼裡,開始懷疑體制內教育對特教生的「零拒絕」政策。

黃若慈表示,許多擁有學習障礙的孩子離開學校之後,如果能適性發展,職場表現和常人無異。只是,一般老師對學障生的認知仍然不足,面對孩子學不會的事情時,習慣將問題簡化,歸咎孩子不夠努力。

她回憶,有一回兒子的童軍老師向她抱怨,兒子不肯專心打繩結。當黃若慈向老師解釋,兒子的空間概念有問題,不是不肯做,而是不會做,希望老師盡量引導,卻換回老師冷漠回應,認為她太過保護偏袒小孩。
家長尋求體制外教育

黃若慈表示,特殊教育不應該是「老師會什麼就教孩子什麼」,而應是「孩子需要什麼老師提供什麼」。但台灣體制內教育一貫使用單一方式授課、單一方式評量,對於部分領域有學習障礙的孩子,只能成為大環境的犧牲者。

目前她的兒子即將升上國二,女兒將升上國三。為了不讓孩子在國中升學壓力下喪失學習興趣,黃若慈多方探聽,決定舉家搬遷到台中,將最後一絲希望投注在體制外教育,安排孩子參加在家自學家長所組的共學小組。

面對未來,黃若慈不奢求政府法規能給特教孩子什麼保障,即使法律訂得再漂亮,當學校不願或無力執行,除了哭著要糖吃,家長能夠告學校嗎?黃若慈希望政府能給特教生多留一點生存空間,讓更多人能正確看待學習障礙學生,他們不是不認真,只是需要的條件和大家不一樣。



台灣立報 2010/8/22游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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